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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轮下的人生之黑人大光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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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3-11-18 00:12:52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 IP:广东茂名
  和我一起搭客的有一个四眼佬叫阿明,我们都叫他四眼明。四眼明和我算是比较谈得来的朋友,我们常常相约在一起等客。
  四眼明有一个堂表弟人称“大光灯”。据说大光灯一词源自于解放前高州的某个财主。
  那时候高州分界镇有个土老财外号大光灯,大光灯最大的特点就是叛逆和倔,当有人问他:“大光灯,你是要往西边走吗。”大光灯本要走的方向就是西方的,但一听人家这样说,他会马上反驳:“谁说我要往西的啊,我就往东。”并且马上调头往东走。
  有一次大光灯到理发店剃头,理发师父知道他的秉性,围好围巾之后故意问:“大光灯,是从上边递下来吗。”大光灯说:“不,我要从下边反着剃上去。”师父暗笑,拿起剃刀就反着方向往上剃。剃过光头的人都知道,反方向剃发,刀口扯着发根是很痛的。大光灯痛得呲着牙。理发师父问:“很痛吗,要不顺着来吧。”大光灯装作若无其事地说:“谁说痛啊,一点也不痛,剃吧。”
  于是,凡是倔强又自讨苦吃的,茂名人都会叫他大光灯。几十年过去了,真正的大光灯已经作古多年,但大光灯作为一个时代的记号,被保存了下来并无限地扩大。
  四眼明的表弟大光灯是个苦命人,他五岁的时候父亲病亡,母亲忍受不了贫苦,抛下他而改嫁他乡。从此,大光灯便和年迈的奶奶相依为命。
  大光灯父母结婚的时候没有领证。那时候农村的娃儿大部分都是由农村的接生婆接生,所以大光灯也没有出生证,大光灯今年十七岁了,但还是没有户口,国产的黑人一个。
  大光灯的家是破败的泥砖房,在茂名号称率先消灭泥砖房的年代,大光灯一家很是给某人的政绩抹黑。
  大光灯和奶奶靠着低保金过着艰难的日子,他很想考个驾驶证买台摩托车跟四眼明一起搭客。
  但是他没有身份证,考不了驾驶证,自然也就无法和我们一起混日子了。
  大光灯的奶奶今年八十岁了,虽然身板还算硬朗,但对于田地中那些比较耗体力活儿,也就只能是望田兴叹了。
  大光灯家里种了一亩多香蕉。
  大光灯虽然只有十七岁,但也是家里唯一的劳动力了,前年初中毕业,尽管他的成绩不错,但也只能认命,回家做个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了。
  种过香蕉的人都知道,一年只有一次收获。市道好的时候,收购价有一元多,一亩多地尚能收入四、五千元,除去各样成本,实际上所剩无几,少一点吃肉,尚能勉强够生活费。
  蕉农最风光的那一年,收购价高达两元多一斤,农民伯伯望着那一檑檑圆鼓鼓的蕉条,脸上的皱纹也舒展了不少。省里、市里大大小小的官员,调研了一批又一批,每一个都用最和善的笑容福荫着田头地间,那些满头大汗的泥腿子。
  那一次,大光灯的手有幸地被省里一位大员温暖地握着,那个肩上抬着摄像机的小伙子,企图从他的脸上找到晶莹的泪花,但很失望,大光灯的内心没有激动地配合,这让大员随行的狗腿子们很不满。
  事后,村委书记咬着牙恨恨地数落大光灯:你这小子咋就不懂感恩呢,是否没爹没娘的孩子都这样没教养。
  书记的话,让大光灯惶恐了一小会,心里想:派出所会不会来抓我啊。
  但惶恐瞬间即逝,大光灯心里恨恨地骂:我没爹没娘没户口,你还问我幸福吗,我幸你妈逼的福啊。
  风光就像夜里的流星,光茫带来的兴奋就是那么一瞬间,随之长时间陪伴的,只有那无边无涯的黑夜。
  在那大大小小官员走后的第二年,香蕉的价格就像遭遇了滑铁卢,两毛钱一斤,除了被收购商们嫌三嫌四,还得扣百分之二十的蕉梗。一年到头辛辛苦苦,一棵香蕉树产的果还卖不了十块钱,这实在是让人没法活了。
  大光灯大着胆子问村委书记:那些调研的官员呢,咋不来为我们想想出路啊。
  书记也是个没文化的人,想不出养老不能靠政府之类冠勉堂皇的说话。他狠狠地训斥大光灯:这些话是你该说的吗,你是不是想造反——。
  大光灯被喷了一脸屁,心生不满,买了一挂大大的鞭炮,点燃之后,在官员走过的那块蕉地里,拉着轰了一遍以示不满。
  尽管时年再坏,生活还得继续。这就是大光灯心生搭客念头的主要原因。既然一张身份证把他的这个念头给否决了,那他就必需另寻出路了。
  村里有人在广州打工,看大光灯一家子可怜,便将他带到广州,希望能为他找一份活。
  在广州,本来只要你肯吃苦,不怕找不到一份能养家的工作,但当别人问大光灯要身份证登记的时候,他只好灰溜溜地走了。
  最后,大光灯在一家小作坊找了个制鞋的活,刚开始几个月,倒也相安无事,老板也不嫌大光灯没有身份证,给他和其他工人一样的工资。
  半年后,因为鞋厂生意淡了很多,老板看到大光灯是个黑人,欺负他没有身份证,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籍口克扣他的工资,最离谱的一次,只领了半个月的薪水。大光灯一怒之下,到劳动部门去告那个无良老板。
  劳动局的办事员,面无表情地叫大光灯把身份证拿出来登记。大光灯拿不出有效的身份证明,无奈的灰溜溜地退了出来。
  老板知道大光灯到劳动局告他之后,对他破口大骂,让他收拾行李滚蛋。
  大光灯一怒之下,一板砖把老板的头拍破了,工资也不要就逃了回来。
  走投无路,大光灯只有回家继续和奶奶一起伺候那一亩三分地。
  每年的农历一、二月份,按茂名当地的风俗,每条村子都有一个大宴宾客、抬着神像游村的叫“年列“的节气。
  大光灯村子里的年例是二月十三。
  按风俗,再穷也不能穷年例,大光灯家里虽然穷,但宴请亲戚朋友是少不了的。四眼明的母亲,也就是大光灯的堂姑妈,怕他家的年例做得太寒酸,便叫四眼明送一点钱过去。
  四眼明见拉不到什么客,便叫我一起去。
  我跟四眼明来到大光灯的家里,刚好他正一脚泥泞的从地里回来,看见我们,他连忙让我们到屋里坐。
  我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。四周的泥砖墙已经破败不堪了,墙角之上还有几条裂痕,窗户是那种很破旧的木窗户,房顶之上有几块玻璃瓦,光线就从上面射下来,但整间屋子里还是显得黑乎乎的。
  大光灯的奶奶端来两张破旧的木凳子让我们坐。
  我和四眼明坐了下来,与大光灯的奶奶拉起了家常。
  屋子里几乎没有什么家具,除了一张用破砖头垫住一个脚才能平衡的木沙发,空荡荡的大厅里还摆着一张桌子,桌子上放着一台黑白的电视机,墙角里摆着一个淹酸菜的大瓦缸,正散发着一股酸臭的味道。
  我们正在说话的当口,村长来了。他是来收做年例的份子钱的。
  奶奶连忙拉过凳子让他坐。村长说:“全村的份子钱都给了,就你们一家了,每人五十块,你家就一百块钱,你们给还是不给,都走三遍了。”大光灯说:“村长,不是我们不想给,上次发农田补助的时候,为什么我没有?缴钱我们就有份,福利就享不到,这叫什么道理啊。”村长说“我也没办法啊,镇里面怕我们报虚数,贪污腐败,每一个名额都要拿身份证去登记,你没有户口,我们也自然没法给你争取啊,这怨不得我们啊。”大光灯说:“那现在份子钱,你他妈的怎么不说我没户口不用给啊。”村长说:“这个可不一样啊,你明明在这个村子里住,办年例的份子钱,你肯定要出啊,要不然,菩萨不会保佑你啊。”大光灯说:“保佑个毛啊,我们家都这样子了,菩萨如果是灵验的话,咋不睁开眼看看啊。”
  村长说:“看样子你是不想给咯,我先说明了,如果你们不出这个份子钱,请神出游的时候,不会经过你们家门口,到时候所有的活动你们都不能参加。”
  大光灯瞪着眼,一拍桌子说:“你敢?你试试看————。”
  村长被大光灯的举动激怒了,板着脸说:“那就走着瞧,我要看看是你倔还我牛,到时候我连庙也不给你进去祭祀。”
  大光灯也倔了起来,他站起来指着村长的脸说:“本来我们还打算给的,就你这么一说,老子就他妈的不给了。”
  大光灯的奶奶连忙把大光灯拉下来,责怪他道:“你想干嘛,有话不可以好好说吗,有你这样跟村长说话的吗,你给我坐下。”奶奶转向村长说:“村长,你不要跟他小孩一般见识,给,份子钱我们一定会给。”
  村长的鼻子里哼了一声。
  我和四眼明都是外人,不好哼声。
  大光灯的奶奶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小布包,用颤抖的手把它打开。里面是一叠数量不多的零钞,奶奶手指沾着涶液,数了一百元给村长。
  大光灯道:“干嘛要给他钱,凭什么义务数人头,福利看户口啊。”奶奶喝道:“你给我闭嘴——。”大光灯鼓着腮,满肚子气地转过一边去。
  村长用手指沾了点唾液,再数了一遍那叠零钞,然后把它放进口代里,瞄了一眼大光灯说:“大光灯啊大光灯,你再倔也不要和政府作对。”
  四眼明看不下去了,双眼瞪着村长说:“怎么就叫和政府作对啦,拿枪还是拿炮了,说几句话就叫作对了?你以为你是新闻联播啊,不就是呛了你几句吗,少他妈的给我上纲上线,你以为你是谁啊。”村长看了四眼明一眼说:“我是村长,我代表的就是政府,不听村长的话就是和政府作对。”
  四眼鼻孔里哼了一下,哂笑着说:“我还以是多大的官呢,原来是村长,你吓死我了,好,既然你说你代表的是政府,那我问你,大光灯都快十八岁了,还没有户口,你这个政府是不是要为他解决啊。”
  村长的脸上不自然地抖了抖,说“这个——这个是历史遗留问题,我解决不了,何况他的父母都不在了,谁证明得了他是他父母的儿子。”我听了,不禁笑了,忍不住说:“不好意思,我插一句,村长,你说没人能证明得了,他是他父母的儿子,那是否就是说你能证明得了,他不是他父母的儿子?”村子的老脸一红,啜啜地说:“这个——,这个户口的事,你去找公安局的,我管不了————。”
  大光灯望着村长离去的背影,啜了一口,说:“他妈的,芝麻绿豆大的狗官也口出狂言,请他帮我上个户口就推三阻四,收钱就一个不拉,我们村这些人可真他妈的腐败啊。”
  奶奶扯着大光灯的手说:“快闭嘴,可不敢这么说,你想蹲派出所啊————。”
  四眼明无奈摇了摇头,对奶奶说:“奶奶你也太胆小了,现在又不是旧社会,我们又不做违法的事,派出所抓我们干嘛,对了,你们上次说叫人搞大光灯户籍的事,还没有弄好吗?到底是怎么回事啊。”奶奶叹了一口气,说:“我几十岁的老太婆了,要什么,该怎么搞也不懂,只能托村委书记去帮忙了,刚开始他们回来说不成,搞不了,后来又说要五千块钱去打点关系,我家什么情况他又不是不知道,去哪里拿五千块钱给他啊,结果就这样不了了之,唉,难啊,我们穷人做什么都难啊。”
  四眼明叹了一口气,他把母亲给的几百块钱拿出来,交到奶奶手上,说:“这是我妈叫我给你们做年例的。”
  奶奶连忙把它推回去,不安地说:“唉呀,怎么能老拿你们家的钱呢,你妈也真是的,我这样的家庭,年例哪会有什么亲戚来啊,不就杀一个鸡祭祭神罢了,怎敢收你的钱啊。”
  四眼明把钱塞进奶奶的手里,说道:“大家都是亲戚,你客气什么,拿着吧,就算不做年例,也可以平时用来买点菜吃啊。”
  奶奶推摚不过,只好把钱收了,眼角含着泪花说:“老是给你们家添麻烦了,我们一家子幸好有你妈的照顾,她真是好人啊。”
  我们没有留意,大光灯什么时候悄悄地溜了出去,好一会儿,他脸色铁青地回来了,双手插在裤袋里,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。
  原来大光灯的倔脾气上来了,他越想越窝火,分钱的时候没我份,要交钱每次都不拉下我,他一怒之下,悄悄地溜出去,拦着村长,拿着一块板砖逼他把份子钱退回来了。
  村长气得浑身发抖,他指着大光灯一溜小跑的背影骂道:“好——,好,好你个大光灯,给老子来这一套,好,我就让你一家成为笑话————。”
  二月十三,到了大光灯村子的年例。
  四眼明邀我一起到他外公家里去吃年例。四眼明外公的家离大光灯家不远。四眼明和我在他外公那里坐了一会,便与我一起到大光灯家里去。
  大光灯见我们来了,连忙拿出水果和小吃招呼我们。
  我们吃着水果聊着天,远处传来游神的锣鼓声,大光灯说了:“你们先坐一会,我去做好迎接菩萨的准备。”我们点点头说:“你去忙吧,我们自己照顾自己就可以了。”
  茂名市所谓的年例,其实也就是一种祭祀和祈福的习俗而己,选在农历正月、二月,带有开春祈福,祈求一年风调雨顺、四季平安的意思。每条村做年例的时间不同,但有一点是相同的,每到年例这天,不管贫贱富贵,家家户户都大摆筳席宴请宾客,村里请戏班子连唱两三天的戏,白天把村庙里供奉的神像抬出来,每家每户或数户联合摆一个祭台,奉上贡品,供神像享用,以求福荫,有的地方晚上还游火把。
  如果有哪一户人家没有奉上祭台,会被村里人看不起的,在别人眼里大有绝户之意。
  大光灯的村子不大,他们与旁边几户人家联合摆了一个祭台。听着锣鼓声渐渐近了,大家连忙把准备好的三牲祭品摆出来。
  大光灯见大家的祭品都摆上去了,连忙用一个竹篮子把祭品装好,急冲冲地扛着往摆祭台的地方赶去。
  就在将到祭台的时候,村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,他一把拦住大光灯,说:“你的东西不能摆上去。”大光灯一怔,他不满地说:“为什么我不能摆?”村长说:“你没凑做年例的份子钱,你没有资格去上祭品。”大光灯一听,火冒三丈,指着村长的鼻子说:“干你娘的,只有家里没人的才不摆祭品,你这不是欺负我吗。”村长说:“随便你怎么说,我说你不能摆就不能摆。”
  大光灯不理睬村长,他往左边一闪,意图从左边走过去。村子身子一晃,闪到左边挡住了他的去路,大光灯往右闪,他又闪到右边拦住了他。
  锣鼓声越来越近了,大光灯急了,他把篮子往地下一放,捋起衣袖,就想一拳打过去。村长大叫一声:“来人啊,过来帮忙啊——。”
  这时从旁边凑上来几个村民,他们拦着大光灯。大光灯怒视着他们,他们仿若不见。村长得意洋洋地说:“我叫你不给份子钱,老子今天就不给你摆。”
  游神的队伍到来了,那些扛着彩旗的站满了祭台的四周,锣鼓队伍在拼命地敲打着,那抬着神像的大汉,把神像放在了祭台的上方。村民点燃了早已挂好的鞭炮。
  大光灯的眼里冒出了火,他怒睁着双眼,恨不得一口吃掉村长。他向村长冲过去,准备拼个你死我活。那些围着他的村民连忙把他抓住。大光灯对那些村民说:“大家本乡本土的,何必做得那么绝呢。”村长哂笑着说:“哼,现在知道绝了?你拿着板砖逼我把份子钱要回来的时候,你就应该想到有这么一刻。”
  大光灯对那些抓住他手的村民说:“看在大家同村,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份上,放了我吧,仪式就要开始了。”那些村民都是村长的本家兄弟,哪里会听他的。
  鞭炮烧完之后,村民们开始对着神像顶礼谟拜,拜完后,一个身穿道袍的道士上场,拿着一把木剑做起了法事。
  大光灯见仪式开始了,心就凉了,一下子摊坐在了地上。那些拦住他的村民见目的达到了,便把他放了。
  大光灯无精打采地提起篮筐往回走,那一声声的锣鼓声,直敲到他的心坎里去,把他的心脏敲得一颤一颤的痛。
  大光灯的奶奶见他提着祭品回来,便问道:“干嘛,祭完了吗。”大光灯不作声,把篮子放在地下,坐在木沙发上发呆。奶奶仿佛明白了怎么回事,她捶足顿胸地哭着说:“作孽啊,我们家虽然穷,但还不是绝户,为什么不让我们摆啊,都怪你,逞什么能,给出去的份子钱还要拿回来,以后菩萨不会保佑我们家了,作孽啊,以后我们家还不得给村里人笑到脸都黄吗,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个畜生啊,我没脸见人了。”
  我和四眼明见状,连忙过来劝大光灯的奶奶说:“奶奶你不用伤心,只不过是一种风俗罢了,哪有那么严重啊,你看村里面不是还有好几户人多年没回来做年例吗,菩萨还不是一样保佑他们活得好好的吗。”奶奶说:“那怎么一样啊,他们都搬出去住了,在村里住的,连五保户都摆祭台,而我们家又不是没人没物了,为什么我们不摆啊,我的天,作孽啊,菩萨,你原谅他吧。”
  大光灯在一旁气鼓鼓地听着奶奶的哭骂,他忽然站起来就往门外冲。四眼明一见他神色不对路,连忙拦着他问道:“你要去干什么。”大光灯气愤地说:“我要去教训教训那个欺负人的狗东西。”奶奶走过来,朝他劈头盖脸地打起来,边打边骂:“你还嫌不够丢人吗,你还要我为你操多少心。”
  大光灯不躲闪,任由奶奶打着。四眼明对他说:“你就冷静一下,不要让你奶奶再担心你了,好吗,坐下来,不要再去找麻烦了。”
  大光灯望着四眼明,点了点头。
  我们安抚好大光灯和奶奶后,回到四眼明的外公家吃了晚饭就回去了。
  几天之后,我再和大眼明一起候客的时候,我看到他心事重重的样子,便问他发生了什么事。四眼明说:“还不是担心大光灯吗,年例那天晚上他就出事了。”我心里一惊,忙问道:“发生了什么事,大光灯怎么啦。”四眼明推了推鼻子上的镜框,说:“年例那天晚上,大光灯心里有气,在看戏的时候遇到村长,一言不合,便用砖头把人家的头给开花了,人家报警了,派出所把他拘留七天,还要赔一千块钱给村长,现在他还蹲在里面,他奶奶天天以泪洗脸,唉——,人穷命贱啊,连个户口都没有,死了命都不算一条。”
  我的心里一声叹息,如果大光灯不是因为没户口,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。我心里突发奇想,如果当初警方在击毙杀人恶魔周克华的时候,发现他是黑户,结案时找不到他的身份资料,会不会先给他上了户再上报呢————。
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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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3-11-18 00:26:46 | 显示全部楼层 IP:广东茂名
呵呵,终于出来了,还以为冬眠了呢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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累计签到:1 天
连续签到:1 天
发表于 2013-11-18 00:40:05 | 显示全部楼层 IP:广东梅州
有亲情,有感动,有悲悯,有挣扎,而更多的是无奈。活在社会底层的人 ,尊严已经被别人看得分文不值了。
  • TA的每日心情
    开心
    2018-10-27 23:41
  • 签到天数: 1 天

    [LV.1]初来乍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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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发表于 2013-11-18 00:40:37 | 显示全部楼层 IP:广东茂名
    社会在进步个,慢慢来~~
    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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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发表于 2013-11-18 08:45:47 | 显示全部楼层 IP:广东广州
    讲到年例钱,我弟户迁移出来了,我妈年例也甲年例钱,清明扫山也甲钱,但分猪肉,村长就是不给,说我弟户口迁出来了,我妈年年跟村长吵。农村有些死牛习俗真的要改一改。
    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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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发表于 2013-11-18 10:18:26 | 显示全部楼层 IP:广东广州
    都说农村人纯,我说农村人鬼就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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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发表于 2013-11-20 23:21:45 | 显示全部楼层 IP:广东茂名
    一节节,羊咩屙屎不过瘾
    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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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发表于 2013-11-21 08:27:24 | 显示全部楼层 IP:广东广州
    身在农村,好多东西让人无奈,其实现在农村还有好多东西好不文明,好不民主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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