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诱 祸
柳镇,有着千年历史的江南边陲小镇,民风淳朴。小镇上当数王二的水酒、兰婆的豆腐、张瞎子的算卦最出名。 王二的水酒浓烈而醇香,且不上头;兰婆的豆腐鲜而嫩,令人回味;张瞎子的卦卜得极准,不乏达官贵人慕名求卦,这是后话。 起先,柳镇上的人并不怎么信命、算卦的。据说,自从来自算命故乡甘肃永登县薛家湾村的张瞎子搬来小镇后,大家的观念渐渐地改变了。 本镇考出去在县城某局任股长的刘钦一次回家,无意经过张瞎子占卜摊。刘钦这几年在单位左右逢源,深得头头的赏识,况且今天心情不错,笑着对张瞎子说“说说看,我这命怎样?”。 张瞎子听刘钦报完的生辰八字,拉过他的左手,捏了一把,然后肯定地说道:“不得了,大富大贵命,今年又有好消息,要提拔,后年还要上一台阶。”到了年底,刘钦单位缺一名副局长的职位,嘿,刘钦还真的提上了副局长。第三年老局长退下来,接位的正是刘钦。 镇上李四的老婆生病卧床多年,且久治不愈,垂头丧气的李四也去请张瞎子算了一卦,张瞎子说李四的老婆过不了今年。大年前的两天,李四的老婆自已莫名吃错药去了。 经这两起事凑在一起,好事之人一传十,十传百,家喻户晓,张瞎子一下子出名了,人们不再叫张瞎子,而是改称张半仙。以后镇上各家红白喜事,前程、财运问津以及趋吉避凶等,都要请张半仙掐算一翻。 住东街的耿老汉,虽说已七十高龄,身子骨却很硬朗,可惜老伴去世早,儿女相继成家后,剩下他独自一人仍居住在旧宅。几个儿女隔三差五的会过来看望一下,倒也谈不上孝顺。 夏日暖阳,分外酷暑,知了不停地叫着。耿老汉来到兰婆的豆腐店,品着鲜嫩豆腐花边与店内客人天南地北地一番神聊,心满意足后哼着小调来到柳镇正大街。见张半仙的占卜问卦摊位前人头攒动,甚是热闹,不由得凑了上前。 张半仙身着天蓝色大褂,花白胡须飘垂胸前,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,此时手摸须发,口念有词,说着镇上的人听得玄而又玄话儿。张半仙自打在柳镇出名后,一直在镇上正大街长租了下来,据此设摊问卦算命营生。 耿老汉好不容易挤进围观的人群中说:“都说你是半仙,也给我算算,看我还有多长阳寿?”。 半仙问过耿老汉出生日期,用手一掐:“子、丑、寅、卯……”接着拿出三块铜钱一抛,接着直摇头,一声长叹。 这一声叹息也着实让耿老汉心里紧张一阵,但还是故作镇静地说:“你就直说吧。”旁边好事之人也吆喝着催促半仙快说。 半仙接着又长叹一声,淡淡道:“命中自有清福享,可惜时光不长远,今年命中犯凶煞,恐有匮乏之兆。耿二伯,你可能过不了今年的九月初一”。 “无妨,无妨!”在众人惋惜的目光中,耿老汉茫然失措地走出依然还在等待算命、问卦人群。 八月初一,耿老汉无妨。八月十五,耿老汉在小儿子家过的中秋节;八月二十九,耿老汉在大儿子家吃的晚饭,大媳妇还特意给耿老汉端上一壶水酒,大儿子陪着老爹喝上一杯又一杯,那一晚耿老汉醉得一塌糊涂。 八月三十日,天气微凉 。耿老汉在大儿子家睡了个懒觉,起来后到柳镇王二的水酒店要了二盘小碟,上了二斤水酒,一人自斟自饮。关于耿老汉过不了九月初一的占测,耿老汉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。晌午过后,耿老汉带着一身酒气,摇晃着从北街往回走。 北街新开了一家俏妹子美容美发店,耿老汉老远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水味。他听镇上的老光棍们及李老头曾说过,那里的小姐特亮水,经过那里时,耿老汉不自然地多瞄了一眼。这时,一名体态丰满的小姐向其亲切招手“大哥,进来坐坐”。 耿老汉本想继续往前移,见街上也没几个人,心想自已活了大半辈子,也瞧瞧那到底是什么样子,好奇心使得耿老汉的脚步没有往前移。正因稍迟疑了半分钟,耿老汉在半拉半推下走进了店内。 “按摩30元。”一年青女子介绍说。耿老汉正要走,另一位丰腴女子走过来挽住了他的胳膊,娇滴滴说“大哥,人生何不潇洒放松一下。来按个摩,今天只收你20元,包你舒服。”说着,将耿老汉拉进了一个木板隔着的小房间。 一进房间,女子很快帮老汉脱掉上衣,开始给耿老汉按头部,胸部,耿老汉闭上眼,享受女子的小巧手法带来的怡愉。一会儿,女子贴在老汉身上,把硕大的酥胸紧挨着老汉,凑在耳边小声说,“要不要来点更刺激的……” 耿老汉自老伴去世后,多年未碰女人了,此时,他的心被撩得火热火热的,直跳得厉害。一会儿,最里面昏暗的房间里传来女人“哼哼唧唧”的声音……没多久,耿老汉呼吸更加急促起来,随后开始冒虚汗、打寒颤。这一下子,也着实把女人吓一跳,赶快下来,慌乱地将老汉穿好衣裤,扶着他到外面休息。 几分钟后,耿老汉手捂着胸口,呻吟加重,口吐泡沫,便歪倒在竹椅上。那些浓妆艳抹的小姐们顿时慌了神,跑着去请镇上的大夫。 大夫匆忙赶来,伸手一摸,老汉鼻孔早已没气。 耿老汉就这样衣冠不整地走了,这一次又给张半仙言中。 第二天,人们发现张半仙没有在柳镇摆摊,第三天也没有,第四天仍没有…… 后来,听说张半仙不知什么时候从这个小镇消失了。(网友崔昌发发来的作品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