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帖最后由 高凉红 于 2012-7-9 19:55 编辑
“怎么，还在想着她？”她歪着头问，眼里充满了苦涩。
他抬起头来瞪着她，“我怎么会忘记她？有什么理由要我忘记她？”是的，程子浩怎么会忘记周芷媚？
她吓得倒退了几步，委屈的站着，用那双惊恐的眼睛怯怯的望着他。
他瞥了她一眼，放下手中的照片，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，语气软了下来。“对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就因为不是故意，才会露出真感情。
她不停的摇头，不敢再说什么，因为她不想再伤害他了，她已经深深的爱上了他。程子浩能用二十多天时间吸引杨素玉，当然完全可以征服古婷了。
“出去逛逛吧，散散心，我请你吃东西，好吗？”他的态度来个一百二十度转变。
她连连点头，显得十分高兴，更有点意外。
“怎么，还生我的气吗？”他回过头来问。
“没有哇。”她轻声的说，显然还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。
“那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？”
“你也是啊。”
“我是第一个开口的。”
“我也是跟着接上来的呀。”
他们都哑然失笑，僵着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。
“怎么，去饮茶，还是先看电影？”
“看一场电影，再饮茶？”她歪着头征求他同意。
“好吧，玩个够再回去。”他也很高兴。
看完电影出来。
“喂，你怎么哭了？我没有骂你吧？”他谑她说。
“人家受情节的牵动才流泪的。”她不敢正眼看他，她知道他一定是盯着自己眯眯的在笑。
“唉，又是一个多情善感的女孩子，我似乎犯了一个错误，居然带女孩子看悲剧。”
“什么，我多情善感？”其实他的评价反而让她很满意。
“不是吗？连看电影也流泪，傻妹！”
当他说出这话时，也感到有点奇怪，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？——那是曾经对周芷媚说过的。
一想到周芷媚，他的心又抽搐起来，脸上罩上了一层灰色。是啊，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辞而别，已经差不多半年了，依然音信全无，他不能不担心和伤心欲绝啊。
古婷本想继续说下去的，但她发现他没有说话，再看他的脸色已经苦涩下去了。她知道他满腹心事，现在又涌了上来，就不敢再说下去，唯有默默的跟在他的背后。
其实，何止一个问题困扰着他呢。这段日子来，古婷对他的关怀备至，已经不亚于周芷媚了。她虽然没有明说，但从她的语言、她的眼神和她性格的改变，程子浩已经觉察到。他不忍心一个纯真的女孩子这样下去，这只能带来更多的痛苦，一厢情愿是不可能有结果的，况且周芷媚已经占有了他的全部心胸。——一个男孩的心中有了一个女人后，别的女人再漂亮，他也不在乎了；反之，谁也别想从他手中把他的女人夺走。
他知道古婷一脚踏进来，只是她年纪还小，还未能深透地理解爱情，只是一味地幻想，一味地憧憬着，不计较后果地。这是多么危险啊，若果再这样发展下去，到最后崩溃，恐怕她会接受不了，恐怕她会做出傻事来，这对她是不公平的，对她幼小纯真的心灵是多大的伤害！他只有尽快给她解释清楚。
他们在一间茶楼坐了下来。
“你吃个鸡翼。”他夹了一个鸡翼放到她的碟子里。
“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？”她眨着那双调皮的眸子，瞅着他问。
“哦，这没有什么，心情好吧，也感谢你两次救命之恩。”
她白了他一眼，“就这么简单？我就一个鸡翼的价值？”
他傻傻的笑了笑说：“两次大难不死，都是你挽回的，这当然不够啰……”
“那还要怎么样才行？”她浅笑着，垂着头，一张脸已经比朝霞还要红了，她多么希望他会明白自己的意思啊——大恩大德无以为报，只能以身相许。
她失望了，他装着没有听见，不住地说：“哗，哗，这辣椒真的是辣椒啊，辣极了……”
他分明是掩饰。她失望地叹了一口气，附和着说：“是呀，好辣的辣椒。”之后，两人均没有了言语。
僵化了的气氛凝了许久，她吐出一句话说：“我们第二次进这里吧？”
“是的。”他小心翼翼的应付。
“以后还有机会吗？”她死死的盯着他。
“这，怎么会没有？”他差点儿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了，“只要我们还是朋友，就有机会。”
“哦，只要还是朋友就有机会，其他的就没有机会了，是吗？”她穷追不舍。
他艰难的笑了笑，不敢正视她的眼神，支开话题，“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？”
“记得，怎么不记得？你被人打得片体鳞伤，是我把你送到医院的。”她们相识的一分一毫，她都不会忘记。
“是的，你还陪了我很久，一直到我养好了伤。”他很认真的说，她也听得很高兴。“到现在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。”
“是很久了呀。”她不明白地望着他，将正扯着的鸡翼放了下来。她忽然觉得他的神色不大对劲，怯怯的问：“你怎么啦？”
“我，古婷，请原谅我……”他双手捧着脑袋痛苦的说。
“原谅你？”她狐疑，却又不安，“有什么要原谅的？你做什么事了？”
“不，古婷，我后天要到深圳……到深圳找芷媚了。”
她的神色一变，犹如一盆冰水从头上泼到脚下，红润的脸色变得惨白，木木的坐着。
哦，原谅，原谅，原来是这样的原谅，多么可笑的原谅！原来主角还是周芷媚，我算什么？为什么要原谅我？其实我太天真了，居然整天想念着他，守候着他，他的一句关心一句称赞都乐足一天，还企望着什么未来，哈，简直是荒谬！
她真的痛苦极了，简直接受不了这个现实。
为什么？为什么？老天爷这么不公平，为什么他总是向着周芷媚？为什么自己和她做得一样好，而只有她一个人得到回报？说什么“我是你的救命恩人”，说什么“我的两次生命是你给的”，说大话罢了，我简直是个白痴，没有一个人比我更傻了。
她内心一直在遣责着自己的自作多情，但这个坚强的女孩子却没有说出来。
她的头痛极了，但她支持着说：“你今晚叫我出来，说的就是这些吗？”
“这，这……”他以为她会大哭一场，或者会大骂自己忘恩负义，他已经准备了许多应付的办法了，但现在居然一句也派不上用场，这一来，他却无可适从了。
“古婷，你，你没事吧？”他试探着问。
“我？我，我会有事吗？我还不是好人一个？”她每一个字都说得很吃力。
看着她的样子，他心里猫抓一般难受。
她给了自己那么多，自己说过的，她两次救了自己，而自己现在怎么回报她？他后悔自己一下子把那句话说了出来，现在要收回也不可能了。
他希望她能把自己臭骂一顿，或者是摔杯子也没所谓，或者是大闹一通。但她没有，她什么也没有做，而且表现的那么的平静。
他知道她心里是痛苦的，极度悲痛。因为他知道她的心已经附在自己身上了，要不自己也不用这么快就对她说清楚。但她却不肯发泄出来，这样会憋坏她的身子的。
“你刚才说后天到深圳找周芷媚？”她吃力的说。
“是——的。”他不敢正视她，他怕看到她的脸，她的目光，怕得要死。
“那你还不快些回家？做好准备呀。”
“这，这，不急，不急的。”他口吃地说，“古婷，你，你没事吗？”
“我有什么事？你要找你的女朋友，与我何干？我会有什么事？你想我有什么事吗？”听那话语确实是有事的了。
“我，我……”他还能说什么呢，说多错多。
“走吧，我明天还要上早班呢。”她用手扶着椅背站了起来，“多谢你今晚的盛情招待……”她一扭头，走了出去，泪水早已哗的涌了出来——
他呆了呆，急忙付了钱追出去。她已经上了出租车，他望着那远去的小黑点发呆。
回到家，他立刻给她家拔了电话，她只说了一句“我到了”就搁了电话，再拔已经没有人接了。
第二天一大早，他便跑到她家门口。
开门的是她姐姐古瑶，她躲在房间里不肯露面。
“古婷，你先开门，我有话对你说，你开门，要不，我撞门了。”
门开了。
“你走吧，我没事，你明天还要到深圳呢。“
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字，门又“砰”的合上了。
第三天，程子浩怀着复杂的心情踏上了去深圳的列车。
他只知道她对自己有了感情，但没有想到一个才十七岁的小女孩，却陷得这么深。但他必须这样做，去找周芷媚，他不能再等了。
……
五个月之后，程子浩找到了周芷媚，一起回到了高州。
那天晚上，一家人都很高兴，都在忙着做一顿丰盛的饭菜。
门突然开了，古婷很兴奋的走了进来，像一只小鸟儿。
“世伯、伯母，听说子浩回来了……”
际 她一眼瞥见了周芷媚，最后的话没有再说下去，兴奋的面容凝滞了，她慢慢的拉上门，退了出去，退了出去，最后抚着脸转身跑了。
欢腾的气氛落了下来，全屋人也呆住了，望着门口呆着。周芷媚追了出去，程子浩也追了出去。
“古婷，古婷……”周芷媚在后面紧追着，大声的叫。她没有转头，向前奔，任由泪水不住的流淌出来。
“古婷，你停下来，你先停下来呀……”
她终于在一棵树下停了下来。周芷媚跑了上去，抓住了她的手。
“婷妹，你听我说，我知道你也很爱子浩，我一开始就知道，所以我家出事后，我离开他也很放心，但感情是不能勉强的，你明白吗？”
“你不用说！”她挣脱她的手，“我并不是来乞求你把子浩让给我的，我根本就比不上你，我知道我比不上你，他根本就没有爱过我，我是自作多情，我，我……”
她双手掩住脸又哭起来。
“婷妹，你听我说，我们之间的事，你是不知道的，从小到现在。但说到配与不配，我根本比不上你，我欠他的太多，而他是欠你的，我的一切都是他给予的，但他病了以后，我不在他身边，你却陪着他；他伤了，我不能照顾他，你却守候到他出院。他是大学生，你也是大学生，而且家庭条件比我好，我却连家也没有了，你给予了他那么多，而我……”周芷媚啰啰嗦嗦的说了许多许多，是感激？内疚？还是……谁也说不清楚。
“你别说了，总之一句话，你赢了，周小姐，我比不上你，我没有一个地方比得上你！”
当她说完这句话时，已经走出了好远好远。
望着她远去的身影，她感到头有点痛，一只手按住树干，一只手很艰难地扶着头，她自己也不知道，自己是对还是错。
忽然，一双有力的手紧紧地抱着了她，她抬起头来，看见他正叹着气，望着那个远去的小女孩——
“走吧，就让她静一静，她以后会比我们好的。”
她点点头，深情的望着他，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。
是的，爱情一旦涌来，是说不清楚原因的，更不能以金钱、资历来恒量的，因为这是真爱，凝聚了情人的酸甜苦辣，共同酿造出来的一坛美酒，喝了它，将会永远的醉倒在一起。
（后记：初三毕业时，闲得无聊，于是提笔写了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《一见钟情》，约二十一二万字吧，总之写得中指都破了。写完后却觉得平谈无奇，抄正后就不再理会。高一时竟让同学翻出来互相传阅，分解得肢零破碎，到要回来时，只找到两本残骸。为表记念，特将其中两个片断整理出来，一个是《迷失》，一个是《情殇》，特此后记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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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达卡
发表于 2012-7-9 19:38:1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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