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书中自有黄金屋,书中自有颜如玉。”我幼时便爱书,并非遗传因素,而是一种童真,一种好奇。父母斗大字不懂一个,是说不上遗传的,也不会强逼我去读书。倒是邻居有一位老人,与人说话,总能说出几句之乎者也来,众人以为其“妙哉”,我却体会不到,只有觉得他在吟“山不在高,有仙则名,水不在深,有龙则灵”时,那头摇得格外标致,以至我学了很久,就是不像。父亲说,那是肚子里有墨水的人才摇得好看的,我不去喝墨水,去找书来看,肚里的墨水是否真有,我不大清楚,头始终摇得不像罢了,却与书结下了不解之缘。
开始接触书,我并非读小人书,因为我纯属是为了摇好头而读书,而且在我幼小的心灵中,书,只有像老人那样的才叫书,所以我开始读《三字经》、《增广贤文》,又读《诗经》,也念《周易》,便忘不了“人之初,性本善。性将近,习相远。”但直到现在,还有些字不会写罢了。后来老人说我“孺子可教也,能成大器。”便叫父亲让我去念书。父亲信以为真,我便进了小学。这样一来,我认识了不少字,开始去读一些小人书,以及许些作文选。念完小学,我竟读过《红日》、《牛虻》、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、《红岩》等等一大批书,开始知道了原来世界上有鲁迅、巴金、奥斯特洛夫斯基等人,甚至觉得他们了不起。
到了中学,我的“野心”更大了,除了学好功课之外,我掀翻了学校图书馆的藏书室,还省下吃饭的钱疯狂购书。我家穷,伙食费本来就少得可怜,偏要买书,书堆满了床头、柜顶,也就不觉得穷了,反而觉得很富有了呢。那时看书不能光明正大地看,总是搞“地下生活”,与当时一些中学生拍拖相似,得偷偷摸摸的。上课不能看,课间看;午睡、晚睡宿舍不能看,溜到厕所里看,一看就忘了睡觉。厕所里的蚊子不简单,爬满了屁股,一把打下去,看了全是血,令人毛骨悚然。有时也憋在被子里看书,夏日炎炎,先不说那滋味难熬,值日生更不理解体谅,一下子拉下我蒙着的棉被,问我干吗大热天盖被子,我吓出了一身冷汗,把书塞到体下,惊魂未定说病了。病了?病了,我说。值日生见我满头大汗,信了。高尔基曾这样描述他自已,“我扑在书上,就像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一样。”难道我也这样了么?
随着年岁的递增,知识的长进,我渐能悟出书能陶冶情操、启迪灵性的道理来。读书不仅让人见多识广,博闻强记,更能使人辨美丑,分清浊,净化人的灵魂。独于清夜,紧握一卷书,对月而品,领略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美景,感受丁洁琼与苏冠兰爱恋经历的悲怆,静听浔阳江头嘈嘈切切的琵琶泣诉,还有毛泽东青年时“指点江山,激扬文字,粪土当年万户侯”之风采。时而展颜大笑,时而紧蹙眉头,时而轻沉吟哦,时而肃然沉思。或使我忘却世俗,或使我壮怀激烈,或使我悲感忧伤,或使我抚腹大笑。挂卷自照,追省一日或连日所作所为,孰对孰错,衡其功过,对者如何加勉,错者如何改之,持之以恒,虽无自检之意,却有自检之功,收自省之效。
与书结缘,觉得不是为了消遣,更不是为了功名利禄。贾平凹说过,真正与书结缘的人是不会过上富裕日子的。我读书也只是为了求知、充实而已。张海迪也说:“要想给人民做点事,没有文化知识,没有真本领是不行的。”读书不仅可以增长我的知识,提高觉悟,陶冶情操,提高写作能力,还能使我于许多场合均能游刃有余,甚至作出许些惊人之举。无他,“读书破万卷,下笔如有神”,何止下笔,诸事皆是!说真的,从书中得到的财富才是真正的财富哪。读书,以书为缘,可谓壮举也。
爱书、恋书,与书为侣,抱书酣卧,胜拥佳人共度良宵,此份舒心,此份惬意,简直无可替代。“路漫漫其修远兮,吾将上下而求索。”看来,此番心境,无法泯矣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