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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哥接着上课,他给我们分析各类人的性格特征,以及应对方法。 真是大开眼界,这些家伙不简单,学过心理学,技术含量很高。 一小时后,上完课了,生哥让他们各自散去。 林哥看我还呆在下面,露出一丝诡笑,把我拉进一个小房间,道:钱兄弟,你还没有成为我们的代理商哦,在犹豫什么?我一怔,道:我没有钱哦。林哥的脸一黑,向门外一招手,生哥和吕经理走了进来。林哥对吕经理道:这位兄弟对我们的产品还不够了解,你给他再讲解讲解吧。 吕经理点点头,捋起袖子向我走来。我倒退两步,惊恐地蜷在墙角,不安地问:你想要干什么?别乱来。 生哥嘿嘿地笑着说:别怕,让你更具体地感受我们产品神奇的功效。 吕经理一把揪着的衣领,提将起来,朝我脸上一拳,力道巨大,我的眼前一黑,晕乎乎的,整个银河系都在我眼前,满天星斗如花灿烁,脸上火辣辣地烧着。 林哥问道:痛吗? 生哥看着我抽搐的脸和半眯的眼睛,谑谑地笑着说:我猜他是痛了。 他们相视一笑,林哥拿出一盒东西,狞笑着说:那就让他体会一下我们产品的好处。说罢用手钳着我的嘴巴,用力一捏,迫我张着嘴,将一粒胶囊塞进口中,然后捂住我的嘴巴。 我咳了几下,喉咙一滑,竟吞了下去。 林哥放了手。我蹲在地下,挖着喉咙,咔咔地干呕着。 片刻,生哥过来,面露关切地问:怎么样?还痛吗? 我横眉怒视,骂道:你给我打一拳试试?生哥哦了一声,自言自语地道:看来还痛。 毫无征兆,他突然就抽了我一耳光。 啪。打得我晕乎乎的,天在旋,地在转,像一个火候未够的芭蕾舞演员,转了几圈后,站立不稳,即将倒地。 他又关切地问:好点了吗?还痛?见我软趴趴,不吱声,啪,反手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。 还痛不痛?旁边的林哥奸笑着问。 我看着生哥的手掌又抡圆了,连忙捂着脸说:不痛了,不痛了—— 生哥笑了,像街边摆摊的膏药佬,说:看,多神奇的功效,马上止痛。 我捂着红肿的脸站起来,道:可我真没钱啊。吕经理道:你表哥不是给了你三千五百块吗? 提起这三千五百元,心里就来气,原来是个诱饵。父亲常告诫我做人要脚踏实地,切莫好高骛远,我也一直勤勉、规矩,都怪刘一飞这娘们,伤了我的心,导致我急功近利,一心想出人头地。 为失误寻找借口,让陷于不利的境况变成偶然,这是人的劣根性,我当然也不能例外。 我开始怀恨阿龙了。忽然,一个恶毒的念头闪过。我对生哥说:再打我也没用,真的拿不出钱来,但我有个朋友很有钱—— 三人眼里放光,语气变温软,像三头垂涎的狼,说道:那赶紧把他叫过来,加入我们的组织,一起开创美好的明天啊。 他很吝啬的,我说道。 生哥道:只要来到这里,再吝啬,我们也有办法让他放血,只要你把那朋友拉过来,再把三千五百块交回来,同样给你一级代理的待遇,享受分成。 他们押着我找了个偏僻的银行网点,将账户里的三千五百块取了出来,又把我带回,扔二楼进房间里。 生哥说:想一想怎么把你朋友拉过来,想好后就让你打电话回去。 阿龙,别怪我,刘一飞虽然是块肥猪肉,但对我胃口,是你把她给抢了。 他们把我带到办公室,让我给阿龙打电话。 阿龙接到我的电话,很意外。我问他和刘一飞发展得怎么样了。他嘿嘿地笑着,透着甜蜜。我的心隐隐作痛,心底泛起的不安与愧疚,像一滴滴水珠,叭叭地往下掉,落在尘土里,没了影踪。 我问他打算什么时候结婚。阿龙吱吱唔唔——,含羞答答的。 我嘿嘿地哼着,问道:是不是没钱?阿龙不吱声。 我又问:有个发财的机会,要不要? 阿龙问是什么? 我思忖了一夜,将表哥诱惑我的条件修改一下,为阿龙度身订做了另一个谎言。果然,隔着电话我都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在加速。 阿龙沉吟半刻,道:我和一飞商量一下—— 这语气说明他们已黏得很紧,说不定还苟合过了。像有把尖刀插在我的心脏,拔不出来,刀把颤着,刀尖不停地割扯着心室。 我扑哧扑哧地喘着气—— 挂了电话,我就知道成功了,生哥是对的,看什么人用什么招,我不相信一个穷鬼会拒绝发财的机会。 接下来的事情就按预定的程序发展了。 当我把阿龙带去吃豪华自助餐的时候,他贪婪的眼神让我无地自容,他让我看到了前段时间的自己。 阿龙很感激,把我当作恩人,塞得鼓鼓的嘴巴喷着食物的细屑,说着恭维的说话。 贪嗔爱欲痴,决定一个人会走什么路。阿龙,别怪我。 我们把阿龙带回总部受训,生哥打开铁门,让阿龙住进那酒店般的房间。 阿龙看着房间豪华的装饰,大喜,看我时眼中有膜拜的火花。 我唉地长叹一声,在软绵绵的床上躺下。生哥却把我拉起来,要我收拾换洗的衣物跟他走。我疑惑地问为什么? 生哥道:从今天开始,你搬去大房睡,这房间归他了。 自从我给阿龙打电话后,他们对我的看管略宽了,可以小范围地走动。我去过大房,那里没有床,三十几个人打着地铺,乱哄哄,各种体臭和臭袜子的味道混合在一起,让人窒息。 我挣脱生哥的手,忿道:我不去,我就住这里。 林哥说:必须去,这房间是给新人住的。 我说:不是有两张床吗,为什么我不能住这里。 林哥哼了一声,道:公司规定,老员工不能和新人住在一起,为了公司的发展前途,你必须得搬。 我耍赖地躺在床上,黑着脸问:为什么?我在这里住得很舒服,凭什么要我搬? 林哥的脸拉了下来,冷冰冰,说道:你住这里会影响新人的情绪,不能让你一个人阻挡公司发展的步伐。 我翻了身,面向里面,哼了一声,道:我就不搬。 生哥狠狠地哼了一下,目露凶光,道:把他抬出去。 林哥和吕经理上来,欲捉住我。我一骨碌翻下床,他们张着手,如围捕逃脱的小猪崽。我向后倒退着,很快,后背触墙,无路可逃,只得怒视着他们。 我看见厕所内有个通渠用的吸泵,背靠着墙,慢慢移了过去,拿起吸泵指着他们,威肋道: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。 吕经理冷哼一声,不屑地说: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?有多少不长眼的家伙,抱着煤气瓶上楼顶,拧开阀门唱着着国歌,结果还不是被我一个一个地扔了下来,我警告你,把家伙放下来,否则要你好看。 语落,嗖的一声,他冲了过来。我举起吸泵往他身上打去,却被他一把抓住了。林哥和吕经理把我按在地上,拳脚像舂橄榄的木桩,密集而有力地落在我身上。 生哥更是踩着我的脚踝,恶恨恨地碾压,痛得我不由自主地哀嚎起来。 阿龙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,走过来护着我,小心翼翼地说:要不——我搬去大房? 生哥瞪了他一眼,往我脸上啜了一口唾液,骂道:犯贱—— 生哥对阿龙道:你就住这里。他又回头说:把他拖出去—— 林哥和吕经理拖着我,拿着我换洗的衣服,打开了铁门。听到我的哀嚎,门外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人,他们踮着脚,昂着头,看到生哥他们出来了,都惶恐地低下头。 他们把我扔进臭哄哄的大房。 看他们走了,表哥连忙过来,给我铺了一个地铺,扶我躺在上面。我的身体像要散掉,痛彻心扉。 表哥拿纸巾擦去我脸上的血,骂道:叫你搬过来,搬就是了,逞什么能。 我怒视着他,不是他,我会落得如此下场? 表哥对我喷火的眼睛视而不见,唠叨着说:你见过钉子户斗赢拆迁队吗?活该—— 我扬起手掌,啪地给了他一记耳光。 表哥懵了,旋即怒斥:你真是一条屎坑狗——不知好歹。 我的腰受了重创,一动就痛得嘴牙咧齿。 (未完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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