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、为一元钱,我差点被打了 说真的,对于正坐在电脑前听搭客佬胡言乱语,或左手握成半圆,右手拿着纸巾的,两眼放着青光流着口水在欣赏苍老师“美声唱法”的你们,一元钱就是个屁,然而就是因为一块钱,我差点让个湖南佬揍了一顿。 那时,如果失业或白天不用上班的情况下,我都会开车出去兜一兜,在家里坐也是白坐,不如出去挣两块油钱。 那天,我正在现在的富丽豪庭旁的那个十字路口等红灯,忽然觉得后座一挫,好像有人坐了上来。我回头一看,一个叼着牙签,样子很拽的男子坐了上来。他留着齐耳的长发,一看就知道是我父亲口中所谓的长毛贼。他拍着我的肩膀用普通话说:拉我去红旗市场。我应了声:好的。 前面还是红灯。他见我不动,就说:还不走,在等死啊。我说:大哥,前面红灯啊。他手一扬,嘴角一撇,说:拷,红灯也要等啊,走啦————。这时候路面上的车不多,在他强烈要求下,我往后退回到人行道入口,然后向左拐,在人行道上逆行着向河西方向驶去。 在红旗路靠近红旗市场的路口,他示意我停下来。他下车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五元的纸币递给我。我找给他一元。他问道:多少钱啊。我说:四蚊鸡。他声音提高了一度,说:你说多少钱?我以为他听不懂我说的白话。于是用普通话重复说:四块钱,老板。他一听,一巴掌就打在我的头上,头盔被他打歪了,挂在脸上遮住了我的眼睛。我扶正头盔,怒视着他说:你想干嘛。他一把揪住我胸前的衣服,说:你他妈的B,人家都是三块,你敢收我四块。我一把打开他的手,说:我没有收贵你的啊,从那里搭过来,是要四块啊。他开始发飙了,指着我大声说:你再说,你信不信我把你车给砸了。 红旗市场旁有很多人在那里摆六合彩码报,听见了都围上来看热闹,还有一个路过的阿婆和两个搭客佬也围了上来。 那个男子拉住我摩托车后视镜的柱子,用力一扯。我一个没坐稳,差点连人带车翻在地上。看着路人那些幸灾乐祸的眼光,我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。那个男子的手高高举起,似乎就要打下来。我看了看锁在后座下面的长长的避震锁,心里在想,如果他够胆动手,我就把它缷下来狠狠地往他头上砸去。 那个阿婆过来拉住那个男子说:什么事啊,郁手郁脚的。那个男子说:这个死穷鬼,无见过钱,想贪我一块钱,他妈的B,老子就是给乞丐也不给他,他不拿出来,老子就揍死他。那个阿婆对我说:你系无系收多人家个钱吖,系就比番人家啦,人地打死你啊。我对阿婆说:我无收多啊,大家都第收四蚊的啊。天地良心,那时候从那个红灯去到红旗市场大家都是收四元的,只有一些平时只在河西搭客,偶尔搭一个过河东,在回程的时候,碰到回河西的跟他讲价的时候才会收三元。 那个男子恶狠狠的说:他妈的,别人都是收三元,你收四元还说没有收多,信不信我以后见你一次打一次。阿婆可能也很少坐摩托车,她责怪我说:你又系过,收多人家一蚊做乜嘢咯,做人老老实实嘛,快快比回人家咪得咯,搞禁多嘢做乜。我真是有口难言,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不就一元钱嘛,当比巨买药咯。于是我拿出一元钱,说:你说我贵,我可以比回一蚊鸡你,你无在几吊吊滚?。那个男子一把夺过我手上的钱,骂骂咧咧地走了,临走的时候还推了我一下,我没站稳,跌倒在地下。我愤怒地站起来,想一拳狠狠地往他身上打去。阿婆劝我说:算了吧,没什么事就算了,你地做生意的,惹D捞仔做乜嘢。我想起明湖门口的那个恶徒被人骗去打断脚骨的事,还是忍了,忍一时风平浪静,就当我倒霉。 旁边的一个四十多岁的搭客佬对我说:你无做巨?巨老母个臭嘿,当我地D搭客佬无系人,巨好有钱咩,死捞啤,你一郁手,我保证帮拖。我摇摇头,坐回车上打着火说:算了,当我衰吧。 我记得当时心里难受极了,眼睛红红的,有种想哭的冲动。我承认那时候的心理很脆弱,面皮不像现在这么厚。 我再也没有心情去搭客了。买了一支珠江啤酒一包花生,回家睡大觉去了。 后来我在夜市又见过此男子一次,听旁边搭客的朋友说,他就是和当时的黑社会大哥豆豉角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,撑控着口岸街所有失足妇女的湖南帮成员。 想想真是庆幸当时胆小怕事,如果真的一车锁砸下去,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写回忆录? 但直到现在,每当想起这件事,心里还是很纠结。 搭客的日子没有像你们想的那么好过。 (未完待续,下一节:有个烂赌的少妇被大耳窿捉去对数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