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七十九) 静夹着香烟的手,指了指照片上的老男人。她叹了一口气继续道:这个男人在云南很有势力,那时他的老婆刚死,他看上了我,我宁死也不肯嫁这大我二十多岁的老头,但是我那个所谓的姐夫,为了巴结他,逼我姐姐来做说客,软硬兼施,我不同意他便打我姐姐,有一次我感冒了,这个卑鄙的小人竟然在我的药里混下了催情剂,让这个男人占有了我。 我的心像被蛰了一下,愤怒地一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,沉声的道:那你就这样嫁给了他? 静看着我扭曲的脸,冷冷的道:你认为我一个弱女子能逃得出他们的手心吗?你那么激动干嘛——。 我顿时泄了气,对啊,关我什么事,我为什么要激动,人家现在不是过得好好的吗。 我说道:你现在不是过得挺好的嘛,当初你的决定是对的。 静说:你少在那里冷嘲热讽,是不是觉得当初我离开你,就是活该? 我的老脸一红,这个女人是什么材料做的?一个眼神都瞒不过她。 我轻轻地咳了两下,极力掩饰内心的尴尬与沮丧。我问道:结婚之后,他对你好吗。 静的脸抽搐了一下,她从牙缝里拼出一句:他是个变态狂。 我一呆,不解地望着静。静将那件真丝睡衣的袖口捋了起来,她的手臂上缀满了一个个触目惊心的疤痕,静缓缓的道:这些都是给他用烟头烫的。 我吃了一惊:都是用香烟烫的? 静说道:那个变态狂,一直都没把我当人,他自己没用,我和他前妻的肚子都弄不大,却怪我们不争气,在外边稍有不顺,便回来拿我出气,哪怕我还在来那个,照样把衣服一撕就爬上来,他有个习惯,做的时候口里要叼根烟,完事的时候就把烟头往我身上戳。 看着静白嫩的手上那一个个小黑点,我的心里冒起了一丝寒意。 静的眼里飘起了一丝雾气。屋子里弥漫着一丝伤感的气息。我不知该怎么去安慰她,只有静静地陪着她惆怅。 静忽然的道: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难猜得透? 我漠然地点了点头。静冷哼了一声,脸上恢复了冷漠,她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,她望着那照片上的老头,似是对着他又似是对着我说道:他死了之后,别以为我可以解脱了,你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盯着我吗。 静叹了一口气,接着说:这个死鬼,临死前算是良心发现,把他所有东西都留给了我,一直跟着他打江山的那帮人,肯定不服我一个弱女子,如果我不多几个心眼,早就给他们连骨头都吞掉了。 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,又何必呢。 静似乎看透我心里想什么,她缓缓地说:我苟且偷生了那么多年,什么都让给他们,我不甘心,说什么我也不甘心——。 静越说静激动,声音也大了起来。 我同情地说:你一个女人要面对一大帮男人,过得可真累啊。 静的眼里透露着一丝狠意,她盯着我说道:所以你要帮我——。 我?我吃了一惊。我能帮上什么忙啊。 静说道:你按我吩咐的说话去做就成了,其他的你不用管。 我像吞了一个苍蝇,看来静是决心把我训练成她的傀儡。 静看着我阴晴不定的脸,说道:放心吧,我不会亏待你的。 我沉默不语。 静盯着我的脸,眼神像剜掉我脸上的肉,只剩下一副白骨。 时间像凝固了,静得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下也能听得见。 良久,静轻轻地说:你来找我,没有点什么跟我说吗。 我恍然大悟,才想起今晚到来的真正目的。我把李山、黄业与干货供应商之间的猫腻告诉了她。 静点了点头,她说道:好,你做得很好,你就继续和他们混,要让他们把你当作同一条船上的伙伴。 我忍不住道:我有点不明白了,你明明知道他们干一些损害酒店利益的事,怎么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啊。 静冷笑了一下,说道:李山是许林的人,我还要把黄业也推到他的麾下去,然后把火引到他的身上,哼哼——。 我的心一寒:那我呢,也是你的一只棋子?用完就弃? 静的眼睛一眯,脸上表情变幻莫测的道:你放心吧,黄业是一条养不熟的狗,你跟他不一样,我们活在世上,谁都是一颗棋子,只是操盘手不同,但我们的目的都一致,谁都想日子过得更舒坦一点,不管他是棋子还是操盘手,难道你认为不是吗? 我彻底无语了。看来静不但深沉,还洞悉世态,张狂的许林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。 我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,已经十一点了。我对静说道:时间不早了,我不影响你休息了,有什么情况再向你汇报吧。 静没有吱声,她的眼角轻轻瞄了我一眼。 我转身将要走出了房门,背后的静轻轻地说:留下来吧——。 什么?我转过头来,疑惑地看着静。静缓缓地解开扣子,双肩一张,睡衣滑到了地下。 静裸着身子,腰间的赘肉使她看上去像个孕妇一样。 我一惊,她那已经走样的身材没有让我激动起来。我红着脸有些手足无措。 静一副娇滴滴的样子道:你不想得到我吗,难道是我老了,没有吸引力了? 我一窘,十年前我连发梦也想压在她身上,而现在,人还是那个人,但心已经不在了。 静缓缓地走过来。突然,她一把捏着我的后脖子,腥红的嘴唇印了上来,一股烟味直冲我喉咙里。 我不是没有碰过女人,但现在的静让我觉得深不可测,我对她的感觉是又敬又畏,不敢有任何异心。 静把唇移了开来,盯着我问道:怎么,对我没兴趣吗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