厨棍在路上——一个厨房仔的经历（本地原创）

荷塘月色

搭客佬厉害，就连少数民族大语言都听得懂！{:soso_e179:}

论坛308

幸好没有埋进土里面

曾经做过搭客佬

　　（五十六）

　　鬼手男追了上来，狠狠地往我的背上踩了一脚，骂道：他妈的，我叫你跑-----。

　　鸭公嗓说道：这小子不老实，看来要给他打上一针，要不在半路上会让他坏事。

　　有一个男子拿了一个注射器过来，里面有一管蓝汪汪的液体。

　　我惊恐的挣扎着，口里呜呜地叫着。几个男子过来把我按住，拿注射器的男子把我手臂上的衣服捋开，狠狠地插了下来，然后手指缓缓地向前推着----------。

　　一股疲倦之感袭了上来，慢慢的，我感觉到眼皮开始下垂。我告诫自己，千万不能睡着，否则就死定了。无奈，眼皮像灌满了铅一样。终于，我的意志力溃败了，双眼合上的那一刻，我知道玩完了。

　　不知道你们相不相信有灵魂出窍这回事，听起来很荒谬，我也不打算故弄玄虚。虽然我已经昏迷过去，但接下来的事，我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，你无信七就。

　　鬼手男见我昏倒之后，一挥手，几个壮汉便抬起我，把我扔进了棺材里。

　　也许我应该觉得荣幸，我从不抽烟，却在白粉堆里死去。这是多少口水鼻涕一起流的道友的梦想啊。

　　那些人把棺材盖抬过来，重重地压了上去，然后胡乱地钉了几口钉子。沧桑脸对鸭公嗓说：你去准备一下，马上举行出殡仪式，把他埋在邦嘎，天黑前赶回到，我们马上回白粉寨，与坤爷的人接触，收到钱后把位置告诉他们，让他们去挖。

　　鸭公嗓应了一声之后，带着几个壮汉上了二楼。一会儿，鸭公嗓他们下来了。鸭公嗓换上了法师的服装，另外几个壮汉则头缠白布，身披黄麻，一副孝子的模样。

　　十几个大汉过来，把沉重的棺材搬进了花厅里。花厅上摆了一个法坛。鸭公嗓一手执着桃木剑，一手摇着铃铛，口中喋喋不休地念着咒语。那些扮成孝子模样的壮汉，则一副哀伤状地伏在地上。

　　鸭公嗓如疯子般狂舞了一阵，剑尖挑起一道黄符往台上的腊烛上点燃了，然后扯着嗓子喊：先人起行，生人回避，起棺--------。

　　那条被绑了绳索的大红棺材，被八条大汉抬起来，就往街上走去。

　　鸭公嗓走在最前面，口中念念有词，每遇到路口便洒上一把纸钱，口中呓呓地说：逝者起行，请路头路尾的各位神君兄弟予以方便，来吧，都来领钱去花吧------。

　　这房子原来是一间地下义庄，当地的傣族人死了之后，不愿拉到火葬场的，民政局的人便来把尸体抢去火化。但自从白粉寨的人下山在这里开了一间福寿店之后，情况便发生了改变，凡是抬进来的尸体，甚至下葬后，民政局的人都不敢去碰。他们都知道这一帮是什么人，宁愿给上级批评，也不敢随便去惹他们。于是当地稍有点钱的人，便把一切后事都交给他们来做，甚至本来应该设在家里的灵堂，也搬到他们这里来。所以这里经常有人出殡。政府的人过来闹了几次，都被打得鼻青脸肿，于是便一只眼开一只眼闭地让他们胡来。但这些人半辈子都是与毒品打交道，哪里是说放手就放手的啊，于是他们利用死人作掩护，又开始偷偷地做回了老本行。

　　一条庞大的棺材被抬上街头，这里的行人就象早已习惯，甚至看也不看一眼。

　　一行人抬着棺材走出了城区，来到郊区的一间小屋前。那里停着两辆货车。他们把棺材抬上其中一台车，那些扮着孝子的壮汉便围着棺材坐了下来。那奏着乐器的乐师们上了另一台车。

　　两台车一前一后地向着布朗山的邦嘎峰而去。

　　邦嘎峰是布朗山的主要山峰之一，海拨一千三百多米，这里植被浓厚，杂树丛生，山峰里长年云雾缭绕，平时除了一些采药人，根本就人迹罕绝。但据说这里是整个布朗山的龙脉起源地，风水极佳，传闻五百年前最凶悍的傣王布洛就葬于此地，上百年来，不管是盗墓者还是考古学家，都一直在此山上寻找布洛之墓。

　　有一条山路一直修到六百多米高的半山腰上。两台汽车开到这里便无法再前进了。

　　那帮人扯掉身上的白布和麻衣，把棺材搬到地下，然后缚上麻绳，十几个抬着便往树林里钻。

　　山有点陡，棺材被抬着在树林里碰碰砸砸地前行着。有一个黑脸的汉子骂咧咧的道：他妈的，现在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，抬着这么大一个玩意，一不小心摔倒可真要命，还是以前在寨子里的日子好啊，灯红酒绿的，唉，一去不复返了。

　　鸭公嗓踢了他一脚，骂道：给老子闭嘴--------。

　　半天功夫，他们穿过了树林，来到了一片平坦的坡地里。只见这里风景优美，大山从坡地的两边走过，前面是一个平原，形状就像一把太师椅一样。在平原的左边，有一道山泉从山上飞流直下，泉水撞在石头上，溅起了一片水花。阳光照在水花上，隐约散发出五彩的光晕。

　　那些壮汉把棺材放了下来，揉了揉疼痛的肩膀。

　　鸭公嗓看了看四周的景色，感叹道：奶奶的，老赖这小子，叫他找个隐蔽点的地方，却来这里给人家找了个风水宝地，唉，老周，我说那老头的家人咋就看不上这地方呢，你看风水多好啊，后在靠山，前有水脉，你再看对面那山峰，就像女人的峨眉一样，这真是一块好地啊，如果他真能葬在这里，后人肯定受益不浅。

　　那个被称为老周的汉子笑着道：我拷，你会把他的尸体抬到这里来吗？只是腊像而已，后人能得什么益啊，一具尸体能值两万，你舍埋在这里？

　　鸭公嗓嘿嘿地笑了两声，他睨着棺材冷哼两声，道：那就便宜了这小子，对了，为什么大哥不让我们不干掉他，要留给坤爷的人动手呢。

　　老周冷哼了几声，说：我们做这一行的罪孽已经够深重了，又何必惹上命案，明知道坤爷的人会下手的，我们又何不置身事外呢。

曾经做过搭客佬

高凉红 发表于 2014-1-24 23:19
哈哈，幸好不是拉去火化

火化了都回来找你饮茶。

高凉红

曾经做过搭客佬 发表于 2014-1-25 22:57
火化了都回来找你饮茶。

谁怕谁呢？

曾经做过搭客佬

  　（五十七）

　　鸭公嗓竖起了大拇指，说：还是大哥想得周到。说完他走过去，拍了拍棺材说：小子怨不得我们啦，这都是你的命，把你葬在这么一个风水宝地，也算是对得起你啦。

　　那些壮汉开始动手挖坑了。

　　大山里的太阳下山特别早。天色慢慢开始暗了下来。一个大坑终于挖好了。他们小心翼翼地把棺材放了里去，然后填上土。当他们把泥土填满了坑之后，准备再堆一个坟包。

　　老周挥挥手说：别堆了，老头的棺材又不是葬在这里，有谁会来看啊，天快黑了，就这样吧，做了记号我们走。

　　那些壮汉一听，便丢下手中工具，随着老周撤退了。

　　他们用刀在来时的路上做了记号。

　　夜幕开始降临了，邦嘎峰上一片死寂。山风吹过，树木呼呼作响，就连一声野狼的嘶叫也听不到。

　　月亮升上了天空，月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洒了下来，留下了斑驳的苍白。偶尔有一个野兔跳过，整个山峰里，那座还没有完全堆起的新坟，在天地间显得那么孤寞与苍凉，就像一介疮疤，钉在这荒芜的山野中。

　　我躺在棺内昏迷不醒，棺材并不密封，一股泥土的腥味直往我鼻孔子里钻。棺内的空气大约只够我呼吸六个小时，我想，六个小时后，我将与世界永别。然而，这一切又似乎与我无关，因为我毫无感觉。

　　曾经有人给我出了这么一条IQ题：有一个人从十楼掉下来，没有死，却死了一只鸡，why?答案是：十楼掉下来都死不了，当然要杀鸡拜神啦。

　　我想我不但要杀鸡，起码还得杀猪。因为我曾被活埋过，而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吹牛皮。

　　夜色越来越深了，山里的温度有点低，一片雾霾在山峰里飘荡。远外，传来一阵沙沙的响声，似是有人由远而近，而且不是一个，而是一伙。

　　果然，树林中出现了几点火光，一伙头上扎着黑色头巾，肩上扛着铁揪或枪支的壮汉出现了。领头的是一个独眼龙，他不是那种天然瞎，而是后天让人打瞎的，空洞的眼眶中，眼睑向外翻卷着，他没有戴眼罩，样子有点吓人。

　　独眼龙一手擎着火把，一手拿着一把大砍刀。他挥刀把挡着他去路的腾蔓扫除。边砍边用火把照着旁边的树木，偶尔在树干上看到记号，他便朝着记号所指的方向前进。

　　沿着记号，他们来到了小山坡上。看见了那个还没有完工的小坟茔。

　　他们围着那新泥堆，脸上带着一丝狡诈笑意。

　　独眼龙一挥手，那群壮汉便把火把插在四周的地上。有四个扛着铁揪的汉子对着那稀松的黄土就挖了起来。

　　没挖多久，他们就一铁锹铲在了棺材上。四个汉子大喜，连忙把棺材面上的余土清掉。

　　独眼龙看着坑中那宽阔的大棺材，嘴角一咧，那向外翻卷着的眼睑抖了抖。他笑得很可怕。独眼龙指着旁边的几个汉子说：你们都去帮忙，快点——。

　　那几个汉子把肩上的枪放在地下，跳进坑中把棺材两旁的余泥不断地往外抛洒着。渐渐地，棺材露出了一半。站在上边的人将一把铁撬递了下去。其中一个汉子把铁撬接过来，对着棺材盖里的缝，用力地一撬。咔啦一声，把棺材钉撬了起来，接着他又把另外几颗棺材钉给弄了起来。他把铁撬往坑外一扔，和坑里的几个大汉，咬着牙把棺材盖抬了起来，然后翻侧在一旁。

　　那汉子看着棺材中被五花大绑的我，惊奇地咦了一声，他对独眼龙说：龙爷，这里面的人是绑着的——。

　　独眼龙皱了皱眉头，说：不管他，把他扔上来，看看下面有没有货。

　　那几个汉子一听，连忙把我抬了出来，然后合力抛出了土坑外。

　　坑内的汉子在棺材的底板内模索了半天，却没把底板给弄起来。独眼龙恼了，他拿起地上铁撬扔了下去，骂道：他妈的，把它撬开，快点，坤爷还在等我们的电话啊。

　　坑内的汉子挨了骂，不敢吱声，用力把铁撬往下一插。独眼龙一见，又骂道：你他妈的倒是轻点啊，把货弄破了，老子饶不了你。

　　那汉子默默用力一撬，三几下就把底板给撬了起来，他把底板抬了出来，扔在一边。看着那一包包白色的粉末，两眼顿时放光，他抬起头对独眼龙说：找到了，货都在这儿。

　　独眼龙点了点头，说：你验一下货——。

　　那汉子从腰间抽出一条小小的竹管，往那白色的粉末里轻轻一插，挑起一点点，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，然后用舌头舐了一下，点点头对独眼龙说：对头——。

　　独眼龙听后，从腰包里掏出一个卫星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：坤爷，货收到，可以付款了，嗯——，好——，知道了——。

　　独眼龙说：快点，都去给我装货——。

　　那帮围在坑边上的汉子都跳了下去。其中一个站在我旁边的汉子，差点让我绊了一跤，他骂咧咧地朝我踹了一脚。

　　我躺在坑边，身后就是一斜坡，受了那汉子一脚，我像根木头一样，骨碌碌地往坡下滚了下去，那荆棘、那石子在我的身上划破了一道道口子，钻心的疼痛使我猛然惊醒了。我眼内尽是旋转的天与地。

　　终于，身体撞在了一块大石头上，停了下来。此刻，我的脑海里一片迷糊，天旋地转、眼冒金星。我闭上眼睛，良久，终于适应了眼前的环境。

　　坡上传来说话的声音，我扭头一个看，借着火把的光亮，我看到了这些人的身上背着枪。

高凉红

哥，终于知道乜嘢叫死过番生了吧？

荷塘月色

这一脚是神仙之脚，可救了楼主一命！

曾经做过搭客佬

　　（五十八）

　　我大吃一惊，努力地回想着昏倒前的情景。我想起了那屋子里的人把白粉装进了棺材里，难道这些人——。

　　我倒吸一口凉气，惨了，遇上了毒枭，他们肯定会杀我灭口。没有被活埋，老天还是不放过我，要我受刀枪之苦才让我死去。老天啊，我这一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，只是偶尔闷骚多情，难道泡妞也犯天条吗。

　　我发觉那帮人的注意力只在棺材坑内，根本没有人在乎我是死是活。强烈的求生欲望从心头升起。我必须趁他们不注意，找个地方藏起来，赌一把也给现在等死强，我扭动着脖子，观察四周的环境。只见坡下不远处，有一道瀑布从山上冲下来，撞在山石上，碎了一地，然后再在往下几米的地方汇成一道小溪，向山下流去。小溪的旁边有一片茂密的草丛，看样子，草丛的后面可能会有一条小坑。我一咬牙，就往那里躲吧。我吃力地滚动着身子，往那一片草丛中碾过去。

　　天地又开始旋转了，头又开始晕了，胸中一阵闷气往上涌，差点吐了出来。为了活命，我不得不强忍着，把将要吐出来的秽物硬生生地吞了回去。

　　滚动中，我竟然失了方向，滚到了坡下的一个山壁前。那山壁上长满了腾蔓、野草和荆棘。此刻我的头正靠着山壁。我转了转身体，这里有很多乱石，根本就无法向我心中的方向滚去。我用脚蹬着地上的石子，头顶着山壁上的荆棘，忍受着切肤的疼痛，身体一点一点地往上蹭。

　　我的心一喜，只要能站起来，我就能跳着向那小溪边逃过去。

　　身体慢慢地上升着，我更加用力地蹬着地下的石头。突然，背后失去了重心。原来草丛后面藏着一个洞，我的身体一下子钻了进去。我的腰用力地左右挪动着，企图能滑出来。然而，一切都是徒劳，我急得双脚在地上乱蹬。身体越陷越深，扑腾了几下，我竟然整个身子都倒了进去。

　　洞口四十五度角向下倾斜。我的身体骨碌碌地往下滚了下去，头不断地撞击在地下凹凸的石头上。

　　我一下子又晕死了过去。

　　独眼龙一伙人把棺材里的白粉都装进了背包里。

　　这时，他们才发觉我不见了。那个踹了我一脚的汉子说：刚才还在这里，难道尸变了——。

　　独眼龙对着身边的两个汉子说：你们下坡去找找看。

　　那两个汉子拿了火把，跳下了坡，在草丛和矮树林中查找了一遍，然后报告说：龙哥，下面没有——。

　　那个踹了我一脚的汉子，顿时觉得头皮发麻，他的声音有点颤抖：这么邪门？龙哥，不会真的有鬼吧——。

　　独眼龙在他头上扇了一巴掌，说：鬼你的头，不许胡说，你又不是第一次来挖棺材，怕什么，就算有鬼也叫它有来无回。

　　这时，一阵山风吹过，树叶沙沙作响，他们感到身上一寒，不禁打了个颤抖。

　　另一个汉子轻声地说：不对啊，龙哥，这里真的很邪门，我们还是快点走吧。

　　独眼龙心里也有点发怵，利用死人交易了那么多次，尸体凭空消失的，这还是第一次。他低喝道：把棺材埋上，干完快点走，妈的，这帮死傣佬，选了这么一个地方————。

　　有一个汉子问道：不再找找尸体？万一天亮了有人发现了尸体那怎么办？

　　独眼龙骂道：他妈的，这个鸟不拉蛋的地方，谁会来啊，要不你留下来找尸体吧——，好不好。

　　那汉子不敢再吱声。另外几个汉子把棺材盖胡乱盖了上去，然后挥动铁铲往坑内填泥。

　　那个踹了我一脚的汉子，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，他惴惴不安地向四周的山峰扫了一眼。

　　当他的眼睛望向树林的时候，吓得双腿一软，差点跌倒在地上。他声音发颤，手指发抖地指着树林说：龙哥，你看，那——，那是什么——。

　　独眼龙一惊，猛的一转身，单目如炬地直逼树林。只见黑暗中树林里闪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。那眼睛忽地一闪一闪的，它的身体刚好躲在大树的阴影下，看不清是什么东西。

　　一个背着枪的汉子说：别怕，可能是狼，我们这么多人，怕什么，来一群也照样把它干掉。

　　那踹过我的汉子声音颤抖的说：不对，不是狼，狼两眼间的距离还要宽一点，而且狼的个头没有那么高，天啊——，从眼睛的间距来看，像是人的，会不会是那尸体————。

　　背枪汉子把枪摘了下来，对着那双眼睛瞄准了，说：管它是什么，让我一枪结果了它。

　　独眼龙一把抓着他的枪管，说：别开枪，枪声在夜晚会传得很远，小心把山里的护林员引过来。

　　独眼龙对站在棺材坑旁的一个汉子挥了挥手。那汉子走了过来，他从背后摘下了一把强弩递给独眼龙。独眼龙接过弩，拉弦，上箭，独眼从箭头的后面紧紧地盯着那血红眼睛的方向。

　　嗖的一声，利箭划破空气，急速地向眼睛的方向射去。

　　树林里发出吱吱的两声响，一道血红的身影在月光下的树林里闪过，快速地向山坡下逃去。速度太快了，独眼龙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，那道红光突然向山体撞去，瞬间就钻进了泥土里，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　　独眼龙大吃一惊，那是什么东西？竟然会遁地？

　　独眼龙不敢再留恋，对那些挥铲如风的汉子说：不管了，走，我们赶紧走——。

　　那些汉子一听，连忙收起了工具，背上背包，跟着独眼龙沿着来时的路，快速地撤退了。

山村野人

死里逃生，必有后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