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嫖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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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5-7-6 21:07:18 | 显示全部楼层 IP:海南海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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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把翠花放横在床上,把枕头拿了下来,然后再吃力地把她摆正放在枕头上。她的双脸潮红,嘴唇紧紧的抿着,胸脯随着呼吸均匀地起伏着,长长的眼睫毛微微的向上弯着,好一副睡美人的样子。
  我觉得心脏像双打的乒乓球,快速而有力的跳动着,忍不住举起颤抖的手指,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脸。心里叹息:真是可惜了——
  我给翠花盖好被子下到楼下,老头已经冲好了茶,他招呼我坐下来。
  我坐在老头的对面,打量了一下屋子。屋子很宽,大约有一百多平方米,老式的洋楼结构,可以看得出,这是早年富贵人家才能住得起的。
  虽然房子的外面看起来有点破旧,但从屋子里的布局和粉刷的风格看来,主人家应该花了不少心思,屋子里没有什么值钱的家具,甚至可以用简陋来容易。南面的墙上,突兀地站着几棵钉子,这之前应该是挂着墙画或相框的,但如今只有空空如也。茶几左边不远的地板上,有四个明显的印痕,这个地方之前应该是放着一个柜子的,从四个印痕的大小和形状看来,放的应该是红木或花梨之类的贵重复古橱柜。
  看着那四个像张大的嘴巴的印痕,我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缕花的,名贵细木条橛成的精美橱柜,它的每一条横橛都泛着富贵般的油光,每个柜框中都放着名贵的花瓶或其他瓷器。
  但如今只有四个空荡荡的印痕,像四个疥疤痛苦的钉在精致的地板上。如果这是他们的祖业,那就可以用家道中落来形容了。
  老头给我的茶杯添了水。我连忙用两只手指在茶几上叩了叩。老头问道:“辛苦你了,你是翠花的同事?唉,真是难为这小妮了,都怪我,唉——”
 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老头,只有苦笑了一下。老头又问道:“平时很少见翠花喝得这么醉的,你们酒吧的其他歌手也要喝酒的吗?”
  我一愣,不解的问:“什么?”
  “客人也会向其他歌手敬酒吗?”
  我的大脑以时速八十迈的速度,飞速的转了两圈。明白了,她肯定是在骗家人,说是在酒吧里唱歌。我的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,泛起了一股酸水。
  我对着老头点了点头。老头一脸自责的自言自语:“都怪我啊,都怪我,如果不是我,她就不用那么辛苦了,还有那个不争气的小子,也给她添负累了——”
    老头的脸上忽然浮现了一丝愤怒之色,听老头的口气,似乎背后隐藏的故事很精彩啊。我正想着如何打开老头口中的缺口。老头忽然举起茶杯道:“今晚太感谢你了,时间也不早了,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,改天有空再过来喝茶。”
  老头下了逐客令,我也不好再打听什么,只好站起来告辞了。
  大刀巷的霓虹再次荡漾着淫荡和血泪的时候,瑶瑶——,不,应该是翠花——,她背靠在巷子的青砖墙上,似愠似嗔的翻着白眼睨着我。因为在五分钟前,我调侃的朝她喊了句:“翠花,上酸菜——”
  阿寿看了看翠花,又看了看我,一脸婉惜又觉得不可救药的用手指点着我的脑袋,在我耳边低声的道:“你小子想吃软饭?龟公。”我横了他一眼,怒骂道:“你敢再说一次,想挨揍是吗。”阿寿在我耳边再次用力的咬出了两个字:“龟公——”
  我举起拳头向阿寿表达着龟公两个字的重量。阿寿冷哼了一声,便窜进了他那狗窝般的出租屋里。
  其实,我除了想知道翠花背后的故事之外,从来没想过要和她扯上点什么关系,她的职业始终让我抗拒。
  而事实上,翠花的确把我当成了朋友。虽然她和多少个男人上过床,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,但一个正常的男人和一个漂亮的女人在一起,有点想法也是情理之中,假若再深入一点,如果不发生点什么,也太对不起上帝创造矛和盾时,攻与受的深厚意义了。
  我不想和一个妓女有太深刻的瓜葛,所以时刻提防着自己意乱情迷。我刻意的在和翠花之间,挖了一道鸿沟。但翠花没有留意到我心里的风云变幻,她随便一脚就跨过鸿沟,来到我身边,一屁股的坐在石板上。她盯着我的眼睛说:“你和我父亲说了些什么?”我微微一笑道:“没说什么啊,啊,对了,我跟你父亲说,我是你工作的那间酒吧的同事。”说完这句话我就一脸坏坏的盯着她,知道了她的糗事,就等着看她恼羞成恼的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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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5-7-7 22:00:27 | 显示全部楼层 IP:海南海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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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翠花没有如想像中那般发作。她低下了头,显得很惆怅,然后低声的说道:“谢谢你。”
  我觉得无趣,至少她得横我一眼吧。  
  翠花开始变得哀伤,眼睛里有一股蓝色的幽火在闪动。她仰起头,盯着巷子灯柱上的那一团昏黄,幽幽的道:“我知道你瞧不起我,没关系,有时候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,那又如何?西天虽然极乐,但世上又有多少个唐三藏呢。”
  我无语,西天虽然极乐,但世上又有多少个唐三藏呢,这句话很有哲味。我也只不过是一个穷屌丝,凭什么看不起人家?我为刚才的想法而羞愧。
  我拍了拍翠花的手,似是安慰她却又像是安慰自己的道:“我们是朋友。”
  翠花看着我,轻轻的笑了。这一笑如云似雾,漂亮而又变幻莫测。她身上穿着我建议的职业套装,米白色小外套内的深V里,是一件尖尖领子的白衬衫,丰满的胸脯似是要把那小小的黑钮扣撑飞掉。
  今晚大刀巷里的烟花之徒少了许多。翠花也就有了一丝清闲的时刻。她咬开了两支啤酒,撕了一包脆皮花生,把它们撒落在大石板上。
  她嚼花生的样子很好看,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。
  我忽然想起她父亲说的‘那个不争气的小子’,这小子是谁?还没有进入到我故事的眼睑里。
  我问翠花他是谁?翠花将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,吧吱吧吱的嚼着,然后拍了拍手,将粘在手上的盐腥味拍掉,平静的说:“我的弟弟,一个道友。”
  道友?呵呵,故事也太狗血了吧,瘫痪的父亲,吸毒的弟弟,做妓女的女主角,上帝似乎要恶心到底了,把一切倒霉的东西都倾倒在这个弱女子的身上。
  这时候,如果我不讲几句安慰的说话,似乎有点不近人情了,但我又想不到什么能够听起来,不让人觉得像场面说话的语言,只有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  翠花凄然一哂,道:“你觉得我很惨是吧,还不算,昨天晚上你看到我们巷子里的拆字了没有?”
  我点了点头。翠花继续说道:“我们那里被列为改造区,很快就要拆了。”
  我说道:“那好啊,改造后将会繁华多了,现在就好像个贫民窟一样。”
  翠花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液,骂道:“好个屁,那里要建商业区,改造之后是别人的地方了,繁华关我们球事啊。”
  “那你也可以得到一大笔补偿款啊,到时候你就不用做——,”我连忙刹车,“不用这么辛苦了啊。”
  翠花没有品出我话中的意味,冷哼了一声:“每平方补偿四千五,但周边的房价都已经六千了,这点补偿还不够买一套新房,更何况我父亲还欠着巨债,唉——,不说了,有生意来了,你慢慢喝吧——”
  几个一脸猥琐的男子从巷口外转了进来。翠花连忙拍拍手掌,拉了拉身上的衬衣和裙子,靠在她平时依靠的那堵墙上。
  那几个男子口中叼着香烟,猥琐中带着一丝邪气,他们的目光将每一个袒胸露乳的女子削了个精光,那荡漾着春天气息的鼻子,从她们的胸前一直闻到屁股后面。
  他们潮湿的眼睛让我想起小时候邻村的阿二。
  阿二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,身材矮小,脖子上顶着一个秃瓢大西瓜,大西瓜的正面刻了一个扁平的酒糟鼻。阿二是个牛贩子,且喜酒。每次喝完酒之后,扁平的酒糟鼻便变得通红通红的。阿二贩牛的时候,喜欢掀开牛的大嘴巴,将那红彤彤的鼻子凑到牛嘴上,就着青草的味道,察看牛的牙龄,然后用手捏捏牛脖子,再顺着牛的肚皮一路摩娑到牛尾,最后粗暴地掀起牛尾巴,细致地观察着牛的生殖器,仿佛这不是一头牛,而是一个女人,他的眼中闪烁着动人的光茫,据说这样能看得出这头牛是否好生养。
  翠花不认识阿二,当然也不知道我心里闪过他那猥琐形象的滋味,否则她会毫不犹豫的拿起啤酒瓶,将我的头顶变成阿二那通红的酒糟鼻模样。
  一个男子相中了翠花,两个亲热的搂着上楼去了。我的胃里一阵翻腾,仿佛闻到了那避孕套上的香橙味。
  我用手指褪了花生的外衣,然后塞了一粒进嘴里。我的眼前出现了一辆黑色的小汽车,随着花生米在嘴里吧吱吧吱的变小、变碎,然后和着唾液向着肮脏的胃囊里滑动,那辆黑色的小汽车“砰”的一声,和一辆大货车撞上了,然后一个满身鲜血头发稀疏的男人被拖了出来——
  我又丢了一粒花生米进嘴里。脑海里飘来一个精神痿糜的年轻人,他伸着颤抖的手,从裤裆里拿出一个卷成长型的油纸包,轻轻的拆开,里面出现了一支一次性的注射器。年轻人透明的鼻涕如两条小虫,在他的上唇试探性地爬行着。他用力的一吸,两条小虫便快速的躲进了洞穴内,不久,又悄悄的向外探出了头。年轻人浑身像筛糠一样的颤抖着,他的两个黑眼圈紧紧的贴在眼眶周围,像重重的捱了别人一拳,又像严重失眠了半年以上的样子。他用颤抖的手拨开针头上的胶套,用嘴巴横咬着针管,左手向上三十度角的弯曲着,右手往左手弯曲着的臂弯处猛烈地拍打着。经过一阵拍打,年轻人左手的静脉血管喷愤的怒张着。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针筒,猛的往左手臂弯的静脉血管插去,右手大拇指压着针筒的顶部缓缓推进。年轻人半眯着眼,嘴唇向前嘟着,长长的下唇将上唇的风头完全夺去,像个将要发出求偶声音的猩猩,一脸满足的表情,忘了世间一切的烦恼,忘了地球是否还在转动。
  第三粒花生米丢进嘴里的时候,枫树街二巷出现在了眼前。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男子,手里提着一个红色的胶桶,胶桶里盛着的是白色的颜料,颜料里放着一大一小的两把刷子。男子从巷口开始,先用大的刷子在每一户的墙上刷了一个大大的圆圈,然后再用小刷子在里面写了一个歪歪扭扭的“拆”字。
  当他在一个安装着铁艺防盗门的墙上,刷了一个大圆圈,拆字刚写到一半的时候,门被打开了,一个愤怒的女孩拿着一把扫把没头没脑的往他身上敲去,一边敲一边骂:“协议都没签,你刷什么刷,给我滚。”男子像被风卷起的红胶袋,晃晃荡荡的向巷子深处飘去,胶桶里的颜料一晃,在他的裤子上洒了一大片。
  女孩望着墙上惨白惨白的“扌”,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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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5-7-8 21:37:19 | 显示全部楼层 IP:海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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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用不了多久,翠花便和那个男子先后的下来了。她看了看空荡荡的巷子,那几个风尘女像几粒苍蝇般嗡嗡的叫着。她在石板上坐了下来,拿起还没有喝完的啤酒瓶,仰起了头。她两手尖尖的,捏起了一粒花生米,盯着它细看了一会儿,忽然悻悻的道:“如果我让它噎死了,你说这世界会不会就少了一道风景呢。”我诧异的看着她,她忽然变得很忧郁,眼神里堆积了很多我看不透的云雾,白的是一片平原,黑色的深渊里,有泪水像火山溶岩一般涌动。
  我没有同情她的资本,只好拿起啤酒瓶敲了敲她手上的瓶子。酒桌上有一句话,叫做一切都在酒里。此刻,这句话是最能形容这窘迫的气氛。
  翠花的故事正抽丝剥茧般的裸露在我眼前,就像洋葱,越是剥得深,就越炝眼,最后才发觉,在寻找别人故事的同时,却把自己的眼睛弄得大雨滂沱。
  翠花忽然想起了什么,她将酒瓶从红唇中拉出,问道:“你想挣点零花钱吗?”我疑惑的看着她,难不成真的叫我做龟公,给她扯皮条?
  翠花从我的眼神中,看穿了心底里的想法。她一脸不齿的道:“少来啦,就算叫你扯皮条你也扯不了,后天枫树街二巷的几个业主和开发商谈判,但我们那几户都是一些老弱残兵,谈判上讲究的是气场,所以我们想找几个年轻力壮的青年男子去撑撑场,你们只往那里一站便可,其他的由我们来谈,一百块一天,如何?干不干。”
  我没有工作,也没有任何收入,就像一条寄生虫一样,吸附在阿寿的身上,巴不得谁有份工作介绍给我,只要站一站便有一百块,我为何不干?
 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:“不用动手的吧,动手我可不干哦。”翠花将手里的酒瓶放在石板上,瞄了我一眼道:“这可说不准啊,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动手。”
  我说:“那我不去了。”
  翠花不屑的说:“跟你开玩笑的啦,只是谈条件,不成就散了,但不想让他们看到只有老弱病残,以为我们好欺负。”
  我说:“既然这样,那把阿寿一起叫上吧。”
  翠花想了想,然后点了点头。


  三天后,我和阿寿打车去了枫树街二巷。上次来的时候是晚上,看不清整条巷子的原貌,现在认真一看,巷子很深,另一头已经开始拆除了。两台挖掘机、一台风钻机正在轰鸣轰鸣的惨叫着,风钻机的钢钎所到之处,残垣断壁便像丑陋脸庞,露出了坑坑洼洼的裂痕和斑点。挖掘机举起巨大的挖爪,狠狠地在那张破败的脸上一抓,便扬起了一大片灰尘,灰尘散落之处,那成片成片的钢筋便裸露了出来,像一条条灰白色的肋骨,强烈的占据了我和阿寿那游离不定的眼珠,整条巷子便有了一种败落的模样。
  看来开发商的工期很赶,一边谈条件一边拆,整条巷子就只有翠花他们几家钉子户了。
  我和阿寿敲开了翠花家的大门。翠花一见我们便笑了笑,把我们让进了屋子里。她向坐在轮椅上的父亲介绍了我们。她父亲认出了我,冲我咧了咧嘴,然后点了点头。
  翠花推着他父亲带着我们来到一个像祠堂一样的地方。厅堂之上并排的摆了三张八仙桌,桌子的两边放了几张长凳。几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老太早已到来,他们分散的站在桌子的周围,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。果然如翠花所说,都是一些老弱残兵。
  有两三个精壮的年轻人站在他们背后,目光游离地在屋子的四周里游荡,看来也是他们花钱雇来撑场面的。   
  据翠花透露,这些老人都是从小便在枫树街长大的,他们不愿意活了一辈子的地方被拆,所以一直不肯签协议,现在半条巷子都被拆了,才不得不面对现实,而且她也直言不讳的告诉我,她们不签字,目的是想挟地起价,如果能提到六千元一平方,那她们马上就签。
  这些老人大部分都是独居老人,有的是没有儿女,有的是儿女已经出国了,抛下他们孤零零的像枫叶一样飘荡在枫树街。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这破败的老房子到底值多少钱,翠花的父亲,那个头发稀疏的坐在轮椅上的老头便是他们的主心骨,这六千元的价值是他提出来的。
  老人们看见我们来了,便连忙围上来,把其中一条长凳撤开,然后把轮椅推到桌子旁边。
  翠花的父亲环视了他们一眼,像领导人巡视一样的说道:“你们都来啦——”
  “王阿猫的老毛病又犯了,没来,其他的都到齐了。”
  “李老板,我们都听你的,听说这里建成之后,房价会飙到一万多,球捅的,我们不能白白便宜了喝人血的资本家,怎么也得多捞一点棺材本。”
  坐在轮椅上的那颗脑袋晃了晃,皱了皱眉头道:“跟你们说了多少次,不要叫我李老板,在骂我是不是?叫我佩森,李佩森——”
  一个破了产的人,你再叫他老板,就是要他不断的翻起那段疼痛的记忆,这多少会让人有点难堪,难怪他不愿别人这样叫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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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5-7-8 22:20:34 | 显示全部楼层 IP:
终于来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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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5-7-9 16:00:38 | 显示全部楼层 IP:广东茂名
其实强折没有政府官员撑腰黑心房地产开发商是不会得逞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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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5-7-9 16:24:50 | 显示全部楼层 IP:海南
橡胶树 发表于 2015-7-9 16:00
其实强折没有政府官员撑腰黑心房地产开发商是不会得逞的。

的确,官员要的是GDP是政绩,至于老百姓,只要不闹出大事来,他们是不会在乎你死活的。
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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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5-7-9 17:26:30 | 显示全部楼层 IP:广东广州
又到强拆片段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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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5-7-9 17:36:04 | 显示全部楼层 IP:广东茂名
曾经做过搭客佬 发表于 2015-7-9 16:24
的确,官员要的是GDP是政绩,至于老百姓,只要不闹出大事来,他们是不会在乎你死活的。

你说得非常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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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5-7-10 16:23:45 | 显示全部楼层 IP:海南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12
  坐在轮椅上的李佩森问道:“他们什么时候到?”
  有个老头答道:“我们约了十点,还差十多分钟。”
  “哦,”李佩森点了点头,然后问道:“王阿猫的病又犯了?去医院看过了没有?他那儿子也真是的,每个月寄点钱回来就行了?万一真的——,等他从美国回来都已经发臭了,你说养那么本事的儿子干嘛,像飞了的鸭子,还不是白养?”
  说着说着,轮椅上的李佩森就想到了自己的儿子,想起那个流着鼻涕,隔三岔五就回家偷家俱去卖的败家子,不禁气从中来,右手握成拳头,重重的在桌子上敲了一记。
  那些老头们吱吱喳喳的议论着,最后一致决定,必须把价格抻到六千上去,他们还恶毒的咒骂,谁在六千之下签字了,谁就不得好死。
  李佩森对这班老头坚定的决心很满意,看着他们像主帅一样,紧密地围在自己的四周,脸上就流露出了满足的表情。这让仿佛回到人家还叫他李老板的时代,心里顿时充满了自信。
  我和阿寿贴在墙上,无聊的看着他们。那几个也是花钱雇来的年轻人,走了过来,贴在墙上。其中一个掏出香烟,将包装盒的底部在手掌上拍了拍,几根黄色的过滤嘴便跑了出来,他向我和阿寿递了过来,下巴轻轻的一扬,示意我们拿一根。
  我和阿寿一人叼了一根,他又将燃着火苗的打火机递了过来。我用手圈着火苗,将口中的香烟伸到火的中央去,狠命一吸,然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,以示谢意。
  我们靠在墙上,专心的抽着自己的烟,谁也没有说话,也不看对方一眼,那情形就像两个杀手聚在一起,谁也不许打听对方情况,也不准透露自己的信息。
  阿寿忽然站了起来,他扯了扯我的衫尾,朝门口的方向努了努嘴。
  谈判的另一方来了,有开发商的人,也有街道办的人。我朝阿寿努嘴的角度看去,竟然发然李山就混在人群中。
  我的心抽搐了一下,不是冤家不聚头啊。这小子人模狗样的,原来是干房地产的活。难怪黄芸将我和他一对比,我马上就变成了一条流浪狗。
  谈判的双方分别在桌子的两边坐下。我们几个马上进入了角色,站在老头们的后面,俨然就是他们的晚辈。
  街道办的人扮演调解的角色,他们坐在中间。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,看了看对面的老头,用左手向上推了推鼻樑上的镜框,脸上绽放着慈祥的光茫,那光茫仿佛把人的眼睛亮瞎。四眼佬的声音很有磁性:“各位街坊们,考虑得怎么样?就差你们几户了,可不要成为历史的罪人哦。”
  按照国家政策,本来应该由政府把土地征收之后,通过招、挂、拍等一系列程序,开发商缴纳土地出让金后才能进场施工。但往往地方上戴着帽子的那些大人物,尝试到了买地的甜头,或GDP数据上需要那么辉煌的几笔,这些政策就成了夹在裤裆里的卫生巾,不用不成,但天天用也很麻烦。开发商参与征地,基层的干部便成了他们的跑腿。眼前这个四眼佬便是这样的一个角色。
  轮椅上的李佩森说:“我们不会成为罪人,我们只争取自己的权益。”四眼佬道:“那你觉得你们的权益是什么?”
  李佩森说:“我们觉得房子的价值还有可以商榷的地方。”开发商的代表,那个人模狗样,用实践告诉黄芸,没钱饮水饱而不是有情饮水饱的李山开口道:“哦,那你们觉得多少合适呢?”
  一个老头迫不及待的伸出右手,他右手上中间的那三根手指握成拳头状,大拇指和小指像魔鬼头上的角一样嚣张地抻着:“六千,少一分也不成。”
  李佩森不满自己的主导地位被挑战,他白了那老头一眼。老头脸上的五官向着中轴线收缩了一下,退了回去。
  “六千元每平方,这个价钱很合理。”李佩森补充道。
  李山像在李佩森的口里撒了一把沙子:“那不行,别人都是四千五,如果给你们六千,他们知道了,闹起来,我们天天去应付这事就够烦的了,就四千五。”
  李山的口气和我跟地摊大婶杀价时的模样像极了,原来所有讨价还价的嘴脸都是一样的,就像不管富贵贫贱,所有的排泄物都是臭的。
  看着李山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,我忍不住插了一句嘴:“嫌贵你可以不要啊。”
  李山的脸色一冷,看了我一眼,他认出来了,似是对李佩森他们,但却转头向着街道办的四眼佬说:“这个人在这里干什么?他不是这里的人,捣什么乱?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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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5-7-10 23:10:02 | 显示全部楼层 IP:
小心,比人认出嗲,打一身你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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